《中国金融》｜董化杰：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成效显著

2022年实施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中国增值著是金融杰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董化抵退重大决策部署，是规模稳增长稳市场主体保就业的关键举措。与往年相比，税留税政今年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主要呈现出四个特点。策成

一是效显政策范围明显扩大。2022年国家调整增量留抵税额按月全额退还政策的中国增值著适用范围，由原来的金融杰先进制造业扩展至符合条件的所有小微企业及包括制造业在内的6个行业，之后又扩围至批发和零售等7个行业。董化抵退

二是规模退还存量增值税留抵税额力度空前。往年政策主要针对增量留抵税额，税留税政2022年国家则着力解决历史存量，策成要求在6月底前集中退还小微企业、效显个体工商户和符合条件的中国增值著大中型企业的存量留抵税额，7月份集中退还批发和零售等7个行业的存量留抵税额。

三是在普惠的同时兼顾结构调整。2022年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重点支持小微企业、制造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并扩围至批发和零售、住宿和餐饮等受疫情影响较大的行业。

四是中央财政补贴力度大。中央财政在按现行税制负担50%退税资金的基础上，对新增留抵退税中地方负担的50%部分，补助比例平均超82%，并向中西部倾斜。

人民银行全力支持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高效落地

从操作流程看，办理增值税留抵退税主要包括三个环节：一是纳税人发起留抵退税申请，按要求向税务部门提交退税申请相关材料；二是税务部门受理纳税人退税申请，审核后向人民银行国库部门提交退税相关材料；三是国库部门接收税务部门发送的退税信息，审核后办理资金退库，将退税资金由国库退到申请人账户。作为落实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的主要参与部门之一，人民银行从提供财力保障、畅通国库资金退付通道、提高退税效率、加强审核监督和提供信息服务等方面，全力做好增值税留抵退税相关工作，促进留抵退税资金直达市场主体、中央对地方的财力补助直达市县基层。

向中央财政上缴结存利润，为留抵退税提供资金保障。根据政策设计和预算安排，全年增值税留抵退税主要由中央财政负担，人民银行上缴结存利润为其重要资金来源。为此，人民银行从两方面积极促进预算执行。一是中央层面。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和政府工作报告的部署，2022年人民银行向中央财政上缴结存利润总额超过1.1万亿元，主要用于留抵退税和增加对地方转移支付，支持助企纾困、稳经济大盘、稳就业保民生。为保障财政支出强度，支持税务部门加快办理留抵退税，人民银行靠前发力，根据退税进度加快向中央财政上缴利润的节奏，直接增强中央财政可用财力，为留抵退税资金保障打下坚实基础。二是地方层面。在疫情冲击下，局部地区在落实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过程中面临一定的资金压力。对此，各级国库严格按照同级财政部门的拨款指令，及时拨付留抵退税专项转移支付资金，为基层政府弥补资金缺口提供有力支持。

畅通国库资金退付通道，促进留抵退税资金直达快享。2022年上半年，由于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工作在时间上与汇算清缴退税、“六税两费”减免退税、出口退税等多项政策性退税叠加，人民银行国库部门退税业务量达到历史峰值。为妥善应对退税业务量激增和疫情影响的双重挑战，各级国库克服困难、加班加点，畅通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落地落实的“最后一公里”。一是细化工作措施。2022年4月，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出台了关于加强金融服务、加大支持实体经济力度的23条政策举措，专门把落实好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纳入其中；5月，人民银行又下发了关于国库做好增值税留抵退税相关工作的文件，明确国库做好增值税留抵退税工作的相关制度和具体措施。二是强化系统运维保障。国库部门及时完成业务系统有关参数设置，确保国库业务系统稳健运行；在退税业务相对集中期，把国库办理业务的终了时间延长至每天19：30，并支持夜间、双休日、节假日办理退税业务。三是建立应急响应机制。面对严峻的疫情防控形势，各级国库坚持守库有责、守库担责、守库尽责，吉林、上海、北京、安徽、河北、新疆、海南、四川、西藏、贵州等多地国库与财税部门协同建立应急响应机制，搭建备用业务场地，做好紧急状况下的人员和系统安排，确保业务处理便捷高效、资金运行安全可靠。

加强国库审核监督，与财税部门共筑退税资金安全防线。一是依法履行国库监督职责。各级国库加强业务合规性审核，确保安全规范办理退库；加强与财税部门的沟通协调，强化分析研判，有效减少退库退回、超库存申请退库等情况的发生。二是提高国库审核监督效率。各级国库秉承急事急办、特事特办的原则，对留抵退税业务“即来、即审、即退”，尽可能为退税申请人提供便利；推动实施全流程电子化审核，提高退库审核效率。三是加强退库异常情况监测。建立国库退库业务核对台账，记录业务办理过程中的新情况，及时解决退税政策执行中遇到的问题。

加强国库库存监测，为政策高效落地提供国库信息服务。国库库存余额变化与财政资金流动密切相关，财政资金流入、流出国库对库存余额直接产生影响；与之相对应，国库库存余额变动情况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财政运行的压力和风险。人民银行国库部门通过加强国库库存情况监测，为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落地提供及时有效的信息服务。一是优化国库库存监测指标。既关注国库库存的总量特征，又关注国库库存的结构性变化规律和特点，及时分析不同时点国库库存异常波动的原因以及不同级次国库库存的变化情况。二是增强国库库存监测的针对性。重点关注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地区、财力保障能力长期偏弱的中西部县区以及对转移性收入依赖较深地区的国库库存变化情况，配合财税部门客观评估相关地区的财力状况和退税压力。三是强化与财税部门的信息交流。一旦出现当日国库库存降幅超50%、库存降至近5年来最低值等异常情况，人民银行国库部门即通过函告、电话等方式及时提示财税部门予以关注，为财税部门提前调度资金提供信息支持。

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红利持续释放

在相关部门的通力配合下，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高效落地。根据国家税务总局和财政部公布的数据，截至2022年8月末，已累计有2.17万亿元留抵退税款退付到纳税人账户，其中4~6月合计办理留抵退税1.72万亿元、惠及纳税人186.5万户。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对于激发市场主体活力、稳住宏观经济大盘发挥了积极作用。

稳定市场预期。一是政策力度大。2022年新政实施后，许多企业被纳入政策优惠范围并顺利获得退税。例如，某机械制造企业前期资产投入形成3000多万元留抵税额，在维持正常销售的情况下，大约需要10年才能抵扣完毕，本次新政把过去“看得见、抵得慢”的存量留抵税额迅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二是政策落地快。根据政策安排，2022年4月集中退还微型企业存量留抵税额，其后两个月集中退还小型企业存量留抵税额。在按计划全额退还微型、小型企业存量留抵税额的基础上，国家大幅度提前中大型企业存量留抵税额的集中退还时间：中型企业退税从第三季度提前至5月1日实施、6月30日前集中退还；大型企业退税从第四季度提前至6月1日实施、6月30日前集中退还。由此，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集中在上半年加速落地。三是退税效率高。为使企业及时收到退税资金，相关部门加班受理企业退税申请，全力优化退税业务流程，快速办理资金退付。许多企业的退税申请经过税务、国库和商业银行等环节快速处理，当天就收到了退税资金。

缓解企业现金流压力。疫情等因素导致我国宏观经济运行和微观市场主体经营承压，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的政策红利有助于缓解企业当期现金流压力。一是小微企业是受益主体。根据国家税务总局公布的数据，4月1日至8月31日，已获得增值税留抵退税的纳税人中，小微企业户数占比93.1%、退税金额占比40.7%；其中小微企业相对集中的制造业享受退税5377亿元，是受益相对明显的行业。二是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商贸物流、住宿餐饮、文体娱乐等企业政策获得感较强。多家商贸和物流公司反映，疫情导致企业产品销售和物流服务受阻，留抵退税政策为其解决了资金燃眉之急。三是退税资金多用于维持企业日常生产、销售和办公运转。人民银行国库部门6月份的一项调研显示，在部分地区已享受留抵退税政策的4125户样本企业中，有半数以上将退税资金用于材料采购、运输仓储、发放工资、支付水电费和房租等开支，以维持企业日常运转。四是留抵退税政策与其他减免缓税政策相互组合，增强了纾困解难的政策效果。除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外，国家还出台了一系列税费支持政策。其中包括：阶段性免征小规模纳税人增值税，加大小型微利企业所得税以及小规模纳税人、小型微利企业、个体工商户“六税两费”的减征力度，阶段性降低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费率，延缓缴纳制造业中小微企业2022年上半年的部分税费等。新的组合式税费支持政策相互配合，有效降低了企业税费负担。

培育和发展市场。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激发了市场主体活力。一是带动上下游企业共同恢复发展。调研结果显示，部分企业在获取留抵退税政策红利后流动资金相对宽裕，于是主动缩短与相关企业的应付账款结算周期，提高了产业链资金周转速度；部分企业将留抵退税资金用于购买原材料并加紧生产，在改善自身销售和盈利状况的同时也带动原材料供应商订单增加。二是刺激投资和推动转型升级。虽然疫情冲击下企业投资意愿有所降低，但仍有一些企业表示计划将留抵退税资金用于购置设备、投资新项目，进一步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与货币政策协同配合。长期以来，人民银行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决策部署，不断创新和完善货币政策调控，综合运用多种货币政策工具，保持银行体系流动性合理充裕。此次国家推出的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与人民银行的货币政策相互配合，有助于促进企业综合融资成本持续下行，共同降低市场主体负担。从留抵退税政策视角看，国家向符合条件的企业退付留抵税额，直接帮助企业缓解了资金压力、改善了市场预期，进而达到了助企纾困的政策目标。从货币政策调控视角看，人民银行上缴结存利润通过留抵退税政策下沉基层、直达市场主体，释放市场流动性，一定程度上发挥了相当于降准的政策效果，将拉动全年广义货币（M2）供应。

相关部门携手应对政策落实中的困难

财力保障方面。虽然全年增值税留抵退税总体上有财政预算保障，但受三方面因素影响，局部地区在个别时点仍存在结构性压力：一是一些地方自身财力紧张，无法满足留抵退税中应由当地财政承担的部分；二是留抵退税实际规模和进度与预期存在偏差，一些地方留抵退税实际规模大于预期规模，或实际退税进度超出预期；三是一些地方单笔留抵退税金额较大，导致其在个别时点存在资金压力。对此，财政、税务和人民银行建立起部门间会商机制，税务部门提前测算退税规模，国库部门及时监测库存情况，财政部门高效调度可用资金，通过财、税、库密切配合，有效缓解了局部地区在个别时点存在的退税资金压力。

税收征管方面。在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高效落地过程中，少数不法分子通过隐匿收入、虚增进项、虚假申报等方式骗取留抵退税。国家税务总局、公安部、最高人民检察院、海关总署、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六部门采取联合行动，持续严厉打击骗取退税等违法犯罪行为。根据国家税务总局公布的数据，截至2022年8月末，全国税务稽查部门已移送公安立案及联合侦办涉嫌虚开骗取留抵退税企业1399户，联合打击虚开骗取留抵退税团伙200个，挽回留抵退税及其他税款损失119.9亿元，有效防止留抵退税政策“红包”落入不法分子“腰包”。

政策执行方面。从操作层面看，相关部门在执行政策过程中有时会面临较为复杂的情况，从而加大了留抵退税政策执行的难度。例如，挂靠企业和总分机构的增值税征退问题，对一些特殊企业的行业认定和规模类型划分问题，留抵退税政策与即征即退、先征后返（退）等其他政策的衔接问题。从政策效果看，由于疫情反复冲击导致企业经营承压，部分企业期盼进一步加大留抵退税政策支持力度。

相关对策建议

继续落实和细化国家稳经济一揽子政策措施。在疫情背景下，国家为激活市场主体、稳住经济大盘，出台了包括减税、免税、缓税、退税等多种方式在内的新的组合式税费支持政策，涉及增值税、企业所得税、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社会保险费等多个税费种类。各相关部门要立足自身职责细化具体工作措施，确保将党中央、国务院的重大决策部署不折不扣落实到位。在落实政策过程中，要注重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之间、留抵退税政策与其他减免缓税等税费支持政策之间的协同配合，形成政策合力。

在高效办理留抵退税的同时持续强化管理。一是促进留抵退税政策持续高效落地。2022年9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再度加大助企纾困政策力度，在进一步延长制造业缓税补缴期限的同时，对制造业新增增值税留抵税额即申即退，压缩资金到账平均时间，预计2022年最后4个月再为制造业企业退税320亿元。为此，要继续加强部门间协调配合，进一步发挥好财政部、税务总局、人民银行三部门会商机制作用，保障留抵退税资金快速直达市场主体。二是持续跟踪留抵退税政策效果。要认真总结前期留抵退税政策落实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加强对政策效果的调研和评估，持续关注享受留抵退税政策优惠之后企业经营恢复改善情况及其新的政策诉求，及时优化完善相关政策。三是筑牢资金风险防线。人民银行要强化国库审核监督，一旦发现问题及时与财税部门沟通；税务、公安等六部门要继续加强配合，以零容忍的态度坚决打击骗取留抵退税等违法犯罪行为。

持续加强基层财力情况监测与分析。一是各级国库要重点加强对月初税收尚未集中缴库以及月末财政拨款相对集中等特殊时段国库库存异常波动情况监测，为财税部门及时调度资金提供信息服务。二是各相关部门要持续跟踪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地区、财力保障能力长期偏弱的中西部县区以及对转移性收入依赖较深地区的财力状况和退税情况，进一步完善转移支付制度，提高转移支付效率，在安排专项补助资金时，对财力困难地区予以适度倾斜。

注重促进市场培育和长远发展。一是加强预期管理，强化留抵退税政策在改善企业经营预期、增强市场主体信心等方面的作用，引导和鼓励企业将减税降费的获益资金用于扩大再生产、技术改造、技术引进、产品研发等支出。二是盘活沉淀和闲置的资金资产，积极培育地方优质财源，促进地方财政收入稳定增长和质量提升。三是加强税制研究，促进留抵退税政策与出口退税、即征即退等其他税收政策之间的衔接，推进增值税税率简并改革，逐步建立健全现代税收制度。